【伏虎Only】今夜
#双向暗恋
#原著向
“任其随波逐流
明当可以纵享今夜美好
你我又为何要担忧前途多舛 ”
——《Day and Night 》
“惠？”
隐约之中似乎听见谁在说话。温和的，熟悉的，令人眷恋着的。
“怎么……睡着了。”
一双手扶住伏黑惠的肩膀。伏黑惠睁开眼，蝶翼般的眼睫张开，涣散的眼神逐渐定格在面前的人身上。
粉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爽朗的笑容。
是悠仁啊。伏黑惠安心地闭上眼，忽然又猛地睁开，一个打挺直起了身，直直地盯着悠仁。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悠仁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纱布，“有什么问题吗，伏黑。”
伏黑惠后知后觉，自己背靠着床头睡着了。虎杖手里还抓着枕头和被子，应该是准备扶他躺下，给他盖被子。
“伤员这么不小心，可是会感冒的。”他看见男孩笑着打趣，说话时虎牙若隐若现。
很想舔一口。他冷静地冒出这个念头。
涉谷一战，大家都不同程度地受伤。虎杖悠仁据说被伤得不成人形，钉崎差点丢了命，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伏黑惠少有地拥有了一种名为“劫后余生”的感受。
那一句“回头见”几乎成了他这几日的梦魇。带着轻松的心情和微笑，对悠仁说出的这一句话，差点成为了最后一句，好像一个诅咒一般。
伏黑惠看着虎杖悠仁身上的绷带。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整个人都要变成木乃伊，偶尔露出来的皮肤隐约可以看见细细的伤疤。
一定，很疼。
伏黑惠垂眸，说：“醒了啊……虎杖。已经可以下床了吗？”
“对啊！”虎杖悠仁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的，伏黑，你也一定会很快就好起来的——钉崎也是。”
透亮的眼眸，一眼就能看到底的诚心，强健的身材，出人意料的蜂腰，纯和的笑容，安慰的言语。
对于伏黑惠而言，面前少年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处身体，都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引诱剂。
或许是经历过生离死别，伏黑惠的心态有了极大的改变。从前他犹豫得令他自己都受不了，害怕失败，害怕虎杖悠仁从此与他渐行渐远。他在等，或许是一个恰当的时机，从黑暗中探出自己的触角，确认安全再有下一步动作。
现在他无法再如此。
咒术师是真的把命别在腰上的狗屎职业，没有任何事情是能等待的，毕竟随时随地会死掉的话，就不要给自己留下太多生前的遗憾。
伏黑惠轻轻地把手放在虎杖悠仁的手上，然后抓住。
心思细腻但却在某方面迟钝无比的虎杖悠仁歪了歪头，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于是只好问：“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伏黑惠的脑部受了伤，医生说可能会对运动产生暂时的影响。
“就这样陪着我吧，一直一直待在我身边。”
“嗯？”虎杖悠仁闻言，笑容又大了几分，“当然，我们可是同伴啊。”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伏黑惠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家入硝子推门而入。
“哦，都很有精神嘛，年轻的高中生。”家入硝子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记录本，“悠仁恢复得很快啊，不过你该去换药了——伏黑，今天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比之前好很多，很清醒。”
“那你和虎杖真像是约好了一样，虎杖今天能下地了，就立刻来看你和其他的同伴呢。”
家入硝子似乎意有所指，但确实没有什么能指摘的地方。
虎杖悠仁礼貌性地微笑着说：“谢谢老师提醒，那我先走了。”
他走得有些匆忙和急迫，但出于身体原因，即便是最快的速度，和以前比起来也依旧慢吞吞的。
“年轻人。”家入硝子轻笑，“伏黑，很抱歉打断了你想做的事，但是老师我很忙，必须来查房。”
伏黑惠被前辈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显得有些尴尬和无措。他移开视线，略显冰冷的表情也因为耳根处的红晕少了几分锐意，就像个死鸭子嘴硬的小孩。
不过说是小孩也没什么错误。
家入硝子检查完，叮嘱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伏黑惠因为窘迫而有些宕机的大脑逐渐恢复正常，总算是意识到家入女士言语里那句“立刻来看你”是多么大的一颗蜜糖。
他自动忽略了后面接着的“其他的同伴”。
虎杖悠仁走出病房，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或许家入老师并没有那个意思，是他自己想多了。
但他听着那句话，怎么都有些不对劲吧，就好像在说自己最在意的就是惠……一落地就去找他什么的。
但先去看绘确实是有自己的私情。只是没想到惠恰好醒着。
虎杖悠仁感觉头脑有些发热。
在涉谷事变的战斗，他险些死去，意识消失之前，他的闹中好像有走马灯，闪过大家的面容，最后定格在伏黑惠站在废墟之中，挺拔得像棵雪松，昏暗的灯光轻柔地笼罩着他，显得朦胧，好似一场美梦。以及，他的那句：
“回头见。”
差点就见不到了啊，惠。
也是在那个时刻，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对于惠是喜欢的。
无比的喜欢。
虎杖悠仁没有过喜欢的人，准确的说是萌生恋爱的那种喜欢。他长得不差，体能好，每次运动会都引来一阵尖叫。况且他学习成绩也好，情商又高，很受女生的欢迎。只是他从来没有过恋爱的想法，大多婉言相拒。渐渐的，女生们意识到这家伙油盐不进，不约而同地放弃了。即使是他喜欢的明星，也不过是对肉体的欣赏。
真的有人怀疑过他的性取向。不过那时候他也没有喜欢的男生。
虎杖悠仁停在自己的病房前，握住门把手，突然开始思考。
我是因为惠是男生才喜欢吗？如果惠是女生，我就不喜欢了吗？
他想象了一下变成女生的惠，发现自己贫瘠的想象力根本无法成功。
但他确定，如果是平行世界的自己，也一定会喜欢上惠。
因为他是伏黑惠，所以我喜欢他。
得出满意的推论，他打开门走进去。
“嗨！”
结果入门就是五条悟的一声招呼，差点给他吓一跳。
“我来帮你上药。对了，悠仁，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什么？”虎杖悠仁拆绷带的手没停下。
“伏黑惠很受欢迎哦，加把劲吧。”
虎杖悠仁动作凝滞，他嘴角抽动了一下，表情略显崩溃：“老师在说什么？”
五条悟搂住他的肩膀：“不要担心，伏黑惠是我带大的，家族的那帮家伙影响不到他……”
虎杖悠仁双眼放空，好像要变成纸片人了。
原来全世界都已经知道了吗？！
坐在钉崎野蔷薇床边的虎杖悠仁总是忍不住走神。
钉崎受不了，猛拍一下床板：“你这家伙别老是一脸春心荡漾的表情啊！”
虎杖悠仁大惊：“有吗？不好意思……”
钉崎叹了口气。
她算是最早察觉到悠仁心思的那个人，毕竟作为同事和心思细腻的靠谱美女，能发现也没什么。
她“啧”了一声，这俩男的看起来脑子都没问题，怎么在这方面就这么迟钝？
全世界都知道你俩的心思了，演给自己看有意思吗。
“虎杖悠仁，听着。”
“现在，立刻，马上，告诉伏黑惠你的想法。”
“可是……他喜欢我吗？”
我可是男孩子啊。
钉崎带着麻木的表情躺在床上开始回忆。
“每次食堂吃饭，他身边的位置永远只能你坐。”
“每次买饮料，带上你的份。”
“你第一次‘死去’之后，他没哭，但是却发了疯一般去练习。”
“再次看见活生生的你，他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是他总算又恢复了相对正常的作息。但是自那以后，任何想要靠近你的人或者事物，都会被他无比警惕。”
“你认为这是一个普通同伴该有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吗？”
虎杖悠仁低头，似乎还在犹豫。
好家伙，这就是当代纯情DK吗？钉崎于是怒道：“他主动牵你手了，这就是喜欢！”
“这就是喜欢？”
“没错，就和小说还有影视片里面的一样，签手就是喜欢。所以，快去吧，去告诉他你的心意。”
“……好。”
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他反而会无法和惠正常相处，影响到彼此。
既然如此……不如坦白吧。万一呢？虎杖悠仁心里充斥着不明不白和毫无根据的希冀。
于是他转身从房间离开，推开门，转身的那一刹那，却看见了同样从病房里出来的伏黑惠。
“……惠？你就可以走动了吗？”
虎杖悠仁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称呼似乎太过于亲密。
纠结之时，伏黑惠已慢慢走近他，然后定住，两个人的距离拉得很近，近到虎杖悠仁可以轻易数清伏黑惠那被钉崎无数次感叹的睫毛。
确实……很好看。无论是哪个方面，他都很喜欢。
伏黑惠低头，把头埋在虎杖悠仁的颈窝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我有话想对你说，很重要。”
他用着一种近乎于祈祷般的语气，甚至能听出一丝撒娇的气息，说出那句在心底演练了无数次的话。
“我喜欢你，悠仁。”
从很久之前开始。
伏黑惠曾在大脑里想象过无数次虎杖悠仁会有的反应，惊讶的，困惑的，甚至……反感的，厌恶的。
但从没有现在这般的——
已然是傍晚，暖金色的阳光从医院走廊尽头的窗户倾泻而下，撒遍这小而空旷的天地。四周无人，偶尔能听见微弱而清脆的脚步声，但在伏黑惠耳中，这一切都被柔化了，只剩下虎杖悠仁的声音清晰无比，在他耳朵里无限放大。
“惠，抬起头来看我。”
伏黑惠慢慢抬头，眉眼和神色透出并不明显，但又确实能感受到的委屈，像是狡猾的狼犬垂下耳朵展示自己的失落，博取主人的同情。
虎杖悠仁身后是万顷金辉，他逆着光，身体边缘镀上金辉，好像神在傍晚畅饮夕色与晚霞，不小心迷醉，降临人间。
“谢谢你，惠。”
伏黑惠的心刹那间缩紧。
悠仁的心脏在剧烈跳动，几乎是要从胸口冲出，在伏黑惠面前展示自己的热切与诚意。
他脸上已然通红，却在环境光的衬托下并不明显。
伏黑惠听见他的声音，如同珍珠一般，落在他的心间。
“我也喜欢你。”
“惠，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
“叫什么？”
“《Day and Night 》。”
于是少年自顾自唱了起来：
“Never knowing where our own futures lie,
And easily we start simplifying all our planning,
Leaving it to circumstances.
Why should we be worried 'bout rushing forth，
When we can take it slow and enjoy all that life has to offer us tonight?”
“怎么样？”
“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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