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

【瑞金】深渊之下

#人鱼pa，双向暗恋

#瑞金only

#不刀

#ooc歉

组织 @凹凸瑞金深夜六十分 

1.

“我想我是喜欢他的。”金托腮坐在珊瑚石制成的凳子上，漂亮的深蓝色鱼尾甩了甩，周遭的海水被带动震荡，掀起一阵极小的水波。

凯莉摆弄着她占卜用的各类贝壳海螺说：“哦?怎么说?”

凯莉是生存在海底的巫女，种族是什么无从得知，但听说她祖上有人帮助过一位小人鱼，不过人鱼最后变成了泡沫。而金是人鱼一族的小王子，据其他人鱼所说，他就像是太阳一样散发着热情，能够将任何冰冻的心灵解封。

“我一直在想着他。”金说，“吃饭的时候想，看书的时候想，发呆的时候也都在想他现在在做什么——我觉得我的大脑，我的思想我的整颗心脏都被他占据得满满的。当他和其他人站在一起，哪怕是在拥挤的人群中，我都能一眼看见他，然后视线就再也离不开他了。”

“那你就是喜欢上他啦！”凯莉趴在桌子上，手臂交叉垫在下巴底下，“那你为什么不去告诉他呢？”

“可是我不知道格瑞心里怎么想的啊！”金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要是，要是他不喜欢我，不是很尴尬……还能不能做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了。”

“你可以试探一下他呀！”凯莉把手伸进了一旁的黑色骷髅嘴里，拿出了两根棒棒糖，一根自己拆开塞进嘴里，另外一根递给了金，“喏，给你，葡萄味的。”

金伸手接过，他知道那个骷髅叫做老骨头，还会说话。甜丝丝的葡萄味在口里晕开，连带着心情也好了不少。

金还是心里没底，他没有谈过恋爱，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还真是有点手足无措。于是他问凯莉：“要怎么试探呀？”

凯莉轻轻笑了一下，表情很良善，但是粉嫩的唇一张一合吐出来的语句可就不一定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和他对视一下不就知道了。他要是移开了视线，那就是害羞，就是心里有鬼。”

明明很像是在胡说八道甚至有点强词夺理，但是金莫名觉得很可信。

于是他一下子站起来，抬起手握拳挥了挥，说：“谢谢你，凯莉，我这就去了！”

“好。”凯莉摆摆手，“快去快去，咱们回头继续聊！”

金一直等格瑞回家，可是直到深海之中一片漆黑，连最活泼的鱼群都开始歇息的时候，他都没有见到格瑞。

“格瑞怎么还不回来?”金有些担心，他在自己的卧室里游来游去，最后还是趴到了窗台边。金房间的窗户正对着一条街，是格瑞出行必定会经过的。

一直到金趴在窗台边上睡着，他都没有等到格瑞。

格瑞会去哪里了呢?

2.

金见到格瑞了。

格瑞是被不知名的黑色生物攻击的。他被人救回来的时候，一身都是血，就像是在红色墨水汁里浸泡过一样，触目惊心。他银白色的头发粘在脸颊上，上面的血凝固成块。

金微微睁大了眼睛，湛蓝色的眼中一片空茫。他想要靠近，可张开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仿佛无形之中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

他转身去找凯莉。

“凯、凯莉！”金找到凯莉的时候，凯莉面前摆开了一排奇奇怪怪的植物。

金很难受，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藤蔓紧紧缠绕住，跳动都有些无力。

“救救格瑞。”金的眼睛微微发红，“他们说，格瑞会死……但是我不想他死。”

凯莉清点了一下药材，头也不抬地说：“我知道，海洋告诉了我关于格瑞的消息。我能救他，但是……”

“但是什么?”金有些紧张。

“但是我少了一份材料，这种植物只有在海面之上的陆地才会生长。我无法离开深海……”

“我去！”金的语气格外坚定，“我会把药材带回来的，请把植物的图给我吧。”

凯莉抬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的黑色长发如海藻一般漂浮着，有种别样的美感 。

“你要知道，人鱼生活在深海不是没有道理。上方的阳光照射过于强烈，你完好的皮肤会被灼烧留下褐色疤痕，你的眼睛会失明变得黯淡无光。你不再拥有美好的容貌，你将无法看到那斑斓色彩，你看不到鲜艳的游鱼，看不到生机盎然的各色植物。”

“你无法再看这世间的一切美好。”

“那又怎么样呢。”金的语气平静下来，“对于我而言，世间最美好的也不过是他了。”

凯莉看着他，很久很久，直到金都着急了，她才拿起一张图给金。

“去吧，抓紧时间。”

3.

人鱼居住的地方实在是太深太深了。

金的右手攥着那一张图纸，不停地向上游，可是四周一直都是深蓝色，好像他从来没有变过位置。金的四周一片静默，他觉得世界上好像只剩下了他一个，一种令人窒息的孤独感涌来，让他感到想要放弃。但是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想起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格瑞的面部表情总是冷的，但是对视的时候，金却能从他的眼睛看出暖意。

“每当我快要遗忘你，世界总会把我带回到你的身边。”

金终于感受到了水压的变化，周遭的景色变得不一样起来，蓝色变得更加浅淡，就像是金的眼睛。金能感受到阳光透过水面落在他身上带来的灼热感。

他一下子就有了力量，闭着眼拼命摆动尾巴想要加快速度，他能感觉到皮肤上的刺痛，而他的眼睛也能感受到越来越强的光线带来的变化。

金睁开眼，看见的是一片模糊的色块。他又闭上眼睛，微微笑了。

“真好啊，我还能看见颜色。”

他终于一头钻出海面，晃了晃脑袋，水珠从他的金色发丝上四溅开来，他睁开眼，靠着稍微还有点作用的视力摸到了海岸的一块礁石边。金只露出了上半边脸，用眼睛打量着四周，想要寻求帮助。

阳光落在身上不再那么炙热了，金心想，大概是到黄昏了吧。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海面以上的黄昏呢，听说太阳落下的时候，整片天空都会被渲染成鲜艳的橘红色，云层的边缘会晕开淡淡的粉紫。

这时一个人经过，他赶紧冒出头去说：“你好，请问能帮我一个忙吗?”

安迷修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并且说着奇怪语言的男孩感到诧异，他看向男孩本应该长出耳朵的位置，却只看见了鱼鳍一样的结构，男孩的脸颊边隐隐可以看出几片鱼鳞。他猜测，这应该是出现在传说和童话里的人鱼。

安迷修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听不懂。金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把手中的图纸递了过去。安迷修打开有些皱巴巴的图纸，看见了似乎有些熟悉的药材，他点了点头，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金潜在海水中，他的眼睛只能分辨出大概的色彩了。但是他很开心，因为格瑞有救啦！这样想着，他很开心地笑了，甚至在水里翻了个跟头。

安迷修的家离得并不远，所以很快就把金需要的东西带来了。

金欣喜地接过药材，抬起头看着安迷修说：“真是太谢谢了！”然后一头钻进海里。

安迷修虽然听不懂，但是看见男孩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表达自己的感激。男孩抬起头来看他的时候，天边夕阳的橘红映在清澈的蓝色眼瞳中，有些黯淡却也漂亮得过分。

又是几乎令人窒息的沉寂之后，金回到了海底。他知道自己的模样一点都不好看，皮肤被烧灼，眼睛几乎失明，也许头发的发尾也变得焦黑卷起。

他凭着自己的记忆和熟悉感，磕磕碰碰找到了凯莉。

“凯莉，我给你找来啦！”

凯莉看见金的视线已经涣散了，她可以猜测到自己在男孩眼中或许只有黑粉混杂在一起，或者只剩下一片漆黑。男孩身上许多处褐色的痕迹，狼狈的样子和之前的鲜亮一比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金，放下吧。 ”凯莉说，“已经可以了。”

金如释负重，才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被抽空了一样，一下子瘫软下来，漂浮在水中沉沉睡去。

凯莉看了一眼，这个傻瓜居然还笑着。

真是不懂啊。凯莉嘀咕着，眼睛四周好像有点红红的。

4.

金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模糊，呆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眼睛快失明了。他能感觉到自己身边坐着一个人，于是他近乎过分焦急地问道：“格瑞怎么样了?”

可是当他看过去，却发现了熟悉的有些朦胧的紫色。他有些惊喜，却又有些担忧地问道：“格瑞?你的伤好了吗？”

格瑞看着金无神的双眸，心里阵阵地疼。他终于明白凯莉所说的“心理准备”是什么了。他喜欢金，是想要成为恋人的喜欢，现在看到金现在的模样，无法控制住心中的悲伤。

“金。”格瑞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极了，尾音有些沙哑，就像是一个字一个字用力挤出来一样，“你还好吗?”

金笑得很灿烂：“我很好呀！你看我还能认出你来。”他又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听凯莉说好像会留疤诶……格瑞你帮我看看！”

格瑞说：“没有，很好看。”

明明他的太阳还是那么耀眼绚烂，他却想要流泪。

于是格瑞伸手抱住了金。金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有些不知所措。

“格瑞你知不知道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抱我！我知道你很感动，我也觉得自己很棒！”

格瑞一直守到金再次睡着，起身弯腰用手轻轻覆住金的眼睛，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我会是你的眼睛。”

【END】

『昨天半夜想起六十分然后打鸡血一样写……

我又迟到了豹哭』